倡社教医23职强制举报,开学虐童个案势增须严阵以待

发布时间:2023-08-29 09:44

今年9月是立法会二读《强制举报虐待儿童条例草案》后的新学年,虽然草案尚在咨询阶段,但开学是虐儿个案通报的其中一个高峰期。教育界近日严阵以待,除于开学日增派人手留意学童情况,又部署危机小组随时候命。该草案下,23类专业人士列为强制举报者,若未履行举报责任恐负上刑责,引起逾百相关专业团体关注。据悉,立法会下月将举办多场咨询会,听取不同专业团体意见,有立法会议员指,《条例草案》范围广泛,宜优化修订;社福界等建议社署及早制定人手及配套措施,应付未来恐激增的举报个案。

立法会早前首读及二读《强制举报虐待儿童条例草案》。

▲立法会早前首读及二读《强制举报虐待儿童条例草案》。

立法会议员江玉歌指,《条例草案》范围太广,愿当局听取专业人士的意见。

▲立法会议员江玉歌指,《条例草案》范围太广,愿当局听取专业人士的意见。

今年上半年,警方录得716宗虐儿案,较去年同期上升29%,当中逾半涉及身体伤害。过去两年,社署分别接获1367宗和1439宗新通报的虐儿个案,反映虐儿情况日趋严重,特别是2018年,有5岁女童遭虐待致死,事后揭发曾有老师及社工发现女童身上有可疑伤痕,却未有及时举报,令各界关注虐儿个案举报机制。新学年开课在即,教育界指,近日已积极为复课做好准备。

增派人手留意学童情况

本身是小学校长的香港教育工作者联会副主席梁俊杰指,开学是发生虐待学童个案的其中一个高峰期,主要因开学前,家长往往为督促子女做暑期作业、劝喻子女准备上学,以及开学后发现子女表现懒散而起争执,个别家长更可能施行体罚,令子女受伤等,“学童放完暑假较心散,未必即时能专注学业,令父母子女衝突增多。”为找出受虐学童,他指开学初期会联同社工和教师,于上学和放学时在校门观察同学有否受伤肿瘀,其次会留意学童情绪变化,举例曾有遭性侵的学童性情大变,畏惧与人接触,步行姿势亦有异,相信资深教师会轻易找出疑似个案,再作跟进。

教育界指,开学是虐儿个案通报中的其中一个高峰期,近日严阵以待。

▲教育界指,开学是虐儿个案通报中的其中一个高峰期,近日严阵以待。

新界校长会首副主席朱伟林亦指,在2018年的不幸事件后,教育界对虐儿个案高度关注,希望及早“拆弹”,保障学童生命安全。他指,校方在开学前已频频开会,提示教师若发现怀疑虐儿个案,应即时通报校长,并启动校内应急机制,如“学生支援组”及“危机处理小组”等商讨后续,并即时约见学生了解伤势成因,是否涉及虐儿等,若有需要便联络家长;当确认涉及虐儿便报警及通知教育局,盼让学童尽快得到专业的跟进和医治。

《强制举报虐待儿童条例草案》于今年6月完成刊宪及于立法会首读及二读,稍后将恢复二读辩论、审议和三读,向立法走近。当局列出23类强制举报者,涵盖社福、教育及医疗  生界人士,当中包括经常接触儿童的教师、社工、医生、教育心理学家及护士等,若强制举报者未有履行责任,将面临最高3个月监禁及罚款5万元。教师作为最前线接触学童的人士,朱伟林指,过去3年教育界已就预防、发现及跟进处理虐儿个案累积一定经验,有信心能找到被虐个案。梁俊杰则指,现时每校设一名社工,又有辅导教师,但他们本身工作繁重,要兼顾虐儿个案的预防及跟进恐百上加斤,盼能增设多一名社工名额,增加效率。

有杀错无放过  条文欠清晰

至于强制举报者中,包括牙医、中医、物理治疗师、医务化验师、药剂师、脊医和营养师等较少接触儿童的专业人士,然而《条例草案》订明,若工作中怀疑儿童遭受“严重伤害”或相关风险,便需举报,当中列出4个例子,包括“被暴力虐待致身体损伤”、“强逼或诱使儿童参与涉及性的作为”、“严重或重複地威吓或诋毁儿童,使其恐惧和危及其心理健康”,以及“严重或重複地忽视儿童需要,致损害其健康”。过去2个月,上述专业人士对卷入强制举报的漩涡中议论纷纷,不少人担心拿  不了举报准则而误堕法网。据了解,制度引起逾百个相关专业团体关注,有见及此,立法会下月将举办多场咨询会,听取不同专业团体意见,冀于正式立法前作出修订。

身兼《强制举报虐待儿童条例草案》委员会委员的立法会议员江玉欢直言,今次政府立法保护儿童的原意正面,但草案内容范围太广泛,给人“有杀错无放过”的感觉,当中有不少专业人士指条文欠清晰,亦质疑自己并非从事前线接触儿童的工种却承受违法风险。她建议,当局把握机会,多听取不同业界声音,完善条例。

儿童事务委员会委员吴廉指,社福界前线人员其中一个忧虑是如何保障举报者的权益,包括不会因举报而招致民事或刑事的法律责任,希望当局在草拟条文时厘清,以释疑虑。另有前线社工举例,一般虐儿个案多涉身体虐待,如皮肤肿瘀较易识别,然而《条例草案》下,“威吓、诋毁令儿童恐惧和危及其心理健康”亦属违法,如何界定“心理虐待”需要具体指引。

忧举报者权益未获保障

有女中医指,曾有妇人带6岁儿子看病,于3次面诊中,妇人常因小事歇斯底里责骂儿子。她留意到男童十分惊恐,但男童手脚并无伤痕。她指,按现时的《条例草案》,男童虽无受伤,但极可能已承受心理虐待,她自问难以掌握自己是否需要举报,更忧虑若未来立法,男童最后证实曾被虐待,当局调查后或指她曾为男童诊治却无举报。另一名教育心理学家则指,处理虐儿个案,要花长时间取得家长信任,让其愿意说出困难,担心新例下家长会忧虑被举报,而不信任专业人士,长远影响个案评估,令儿童未能受惠。

有医务化验师指,其工作不在前线接触病人,盼有清晰指引。

▲有医务化验师指,其工作不在前线接触病人,盼有清晰指引。

中医诊治方法是望闻问切,有中医忧虑未能及时发现虐儿事故惹上官非。

▲中医诊治方法是望闻问切,有中医忧虑未能及时发现虐儿事故惹上官司。

有医务化验师亦指,其工作不是在前线接触病人,担心“躺  也中枪”,但过去曾替由医生转介的未成年少女检验,揭发她患上性病。他指,明显事不寻常,背后恐涉“与未成年少女发生性行为”、性侵,甚至卖淫等罪行,当时通知了医生,但未来新法例下,是否他亦有责任即时举报,盼当局有清晰指引。

训育手法存疑,学生家长同遇困境

虐儿案件以外,有家长和学生反映,对部分学校的训育手法存疑。

今年6月,有区议员邀请区内在校中学生和家长填写问卷,反映在校遇到的问题,收到的回复包括遭性骚扰后冷处理、个别班级一学期内多次被搜书包,更有学生因为放学后在快餐店用膳时使用手提电话,被发出书面警告等校外规管的情况。有意见指,教育局主要处理具名投诉,令不少学生和家长担心被针对而哑忍。有教师坦言,时有听闻师生关系欠佳、破裂的个案,惟相信面对严重情况必会审慎处理,“校本处理手法不理想、训育过程的小瑕疵,全港一定有,但数量不多。”他举例,有教师跟同学约法三章,若有人小息后迟返课室要全班受罚,“非违规同学被罚站当然不开心,凡事刚开始必有‘阵痛’。”

翻查资料,教育局曾推行先导计划,协助学校制订“优化学校投诉管理安排”。现有机制下,当教育局接获有关学校日常运作及内务事务的投诉,皆会转介学校按校本机制处理,只有涉及学校管理严重失误才会直接处理。香港教育工作者工会主席黄建豪指,一般对资助学校的投诉会由学校法团校董会处理,投诉人可以选择具名或匿名把原有信件递交学校。他相信,投诉程序多年来不断优化,局方可考虑设立由专人解答的投诉热线,先过滤并分类个案,协助调解问题。

“火遮眼”忍一忍 ,应加强家长教育

社署去年接获1439宗新通报虐儿个案,当中60%个案的施虐者是家长,教育界认为应加强家长教育。

近年不少个案的施虐者是家长,教育界建议加强教育家长。

▲近年不少个案的施虐者是家长,教育界建议加强教育家长。

香港教育工作者联会副主席梁俊杰指,有家长覆述“虐儿”经历时十分后悔,自责爱护子女的成绩心切,情急下用错方法,出手掌掴或施以体罚。他认为,在留意学童是否被虐打的同时,亦应加强家长教育,让家长学懂心平气和面对子女的学习问题,“火遮眼”时忍一忍,并向学校及社福机构求助,避免破坏亲子关系,甚至惹上官司。

工会料个案激增40% ,盼增拨人手

社署辖下“保护家庭及儿童服务课”去年处理7500多宗个案,有工会预期,未来强制举报虐儿立法后,处理个案激增,盼当局增拨人手。

过去两年,社署接获过千宗新通报的虐儿个案。

▲过去两年,社署接获过千宗新通报的虐儿个案。

香港政府华员会社会工作主任职系分会主席梁建雄指,预期《条例草案》立法后接获的个案会增加40%,同时估计不少个案最终不构成虐儿,将交给“综合家庭服务中心”跟进,换言之“保护家庭及儿童服务课”及“综合家庭服务中心”的工作量均会增加。现时社署设有11队保护家庭及儿童服务课,专门处理虐儿、虐待配偶等个案,原编制下有220人,但现时只余160多人,而且近两年社署有近200名社工离职,严重青黄不接,难分配人手处理新增个案,盼当局增聘人手。

另有社工指,处理虐儿个案需安排幼童留宿幼儿中心,促社署未雨绸缪,检视宿位及寄养家庭是否足够,做好两手准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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