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汉初期最重要散文家就是贾谊(公元前200─前168),他是洛阳人,二十余岁时即为博士,提出改革社会制度的主张,得到了汉文帝的赏识。但却因此受到守旧派的诋毁,被贬为长沙王太傅。在贬谪中,他仍不忘国事。后为梁怀王太傅,死时年仅33岁。
贾谊所著文章共58篇,刘向编为《新书》。《新书》在流传过程中,多有散佚,因而残缺不全,个别篇章也可能经过割裂窜改,但决非伪书。
贾谊在《新书》中总结了秦代灭亡的原因,汲取了秦末农民造反的教训,发展了先秦的民本思想。他说:“自古及今,凡与民为敌者,或迟或速,而民必胜之”(《大政》上)。为了解决民众的生计问题,他提倡“农本”,反对富人的奢侈浪费。面对迅速巩固政权、完善封建制度的历史任务,贾谊还提出了一系列的政治主张,在当时有一定的进步作用。
贾谊的散文大致可分为三类。一是专题性的政论文,如《过秦论》、《大政》等篇。《过秦论》分上、中、下三篇,是贾谊最著名的作品,其中心思想是总结秦代兴亡的历史原因。上篇主要叙述秦国力量的强大,是全文的关键。它用渲染、比衬手法显示秦国的声威。
但就是这个“席卷天下”、“威震四海”的王朝,却在陈涉“奋臂大呼”之下土崩瓦解。经过这一对比,文章有力地突出了秦代迅速灭亡的根本原因。这就是:农民造反的威力,足以给封建地主阶级以致命的打击,统治者如果不向农民作些让步,那只有走上灭亡的道路。
所以作者在中篇中从各方面来阐明民心的作用,读完中篇,人们自然地会得出这样的结论:只要民心一失,无论如何强大也不免覆灭的命运。这样,上文对强秦的夸张又起了加强文章中心思想的作用。《过秦论》在文字上颇重修饰,又善于铺张渲染,有战国纵横家的遗风。
贾谊散文的第二类,是针对各种具体问题而发的疏牍文,所谓《陈政事疏》及《新书》前四卷“事势”类就是这种文章。它的一个特色是观察敏锐,能透过太平景象,觉察到社会潜伏的矛盾和危机。例如《数宁》篇说:“曰天下安且治者,非至愚无知,固谀者耳……夫抱火措之积薪之下,而寝其上,火未及燃,因谓之安,偷安者也。方今之势,何以异此?”作者还敢于大胆揭露这些矛盾和危机,加强其笔锋犀利、言辞激切、感情强烈的特色。
第三类,是利用各种历史材料和故事来说理的文章,《新书》后六卷的“连语”、“杂事”大都属于这一类。其语言浅显,叙述也较生动。贾谊的散文都有善用比喻的特点,语言富于形象性。他的文章风格对唐宋的政论文颇有影响。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