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章帝是东汉口碑较好的皇帝。他在位期间,行宽厚之政,废除一人犯谋逆等罪则亲属皆受牵连的禁令。命罪人减刑迁到边境地区。禁用酷刑,以尚书陈宠之议,废除刑罚残酷的条文50余条。他下令禁盐、铁私煮、私铸。注重选拔官吏,以得廉能之吏为政治清明的保证。打击豪强地主兼并土地,采取优惠政策募民垦荒,鼓励人口增殖,减轻徭役赋税。
公元85年,汉章帝进入自己执政的尾声(他三年后病逝)。此时东汉帝国的国土上风平浪静。
这年农历正月,关心民生的汉章帝颁布诏书,规定:“所有怀孕的妇女,赏赐给每人胎养谷三斛,并免收其丈夫一年的人头税”。并将此项规定定为法令。
东汉的皇帝也为吏治腐败而头疼不已。针对吏治,章帝颁布诏书说:“平庸的官吏说话办事过于做作,似是而非,朕很讨厌他们,也很为他们感到苦恼,踏实稳重的官吏,坦诚且不虚华,可以按月考察他们。如襄城县令刘方,官民都说他从不烦扰百姓,虽然没有其他特别的功劳,但这也接近了朝廷的要求。我曾多次发布诏书,奉诏出使的人不绝于道,然而吏治却不见好转,百姓中时常有人不守本分,问题出在哪里呢?”
但终章帝一生,吏治问题一直没有好转。
汉章帝对儒家学术很感兴趣。建初八年(83),选高才生受学《左氏春秋》、《谷梁春秋》、《古文尚书》、《毛诗》。因经学家多有思想分歧,他下诏书集中诸卿、博士等于白虎观讲议五经同异,并命班固将讨论结果整理成书,名为《白虎通德论 》(又称《白虎通议》、《白虎通》),这部书系统地吸收了阴阳五行和谶纬之学,形成今文经学派的主要论点,是董仲舒以来儒家神秘主义哲学的进一步发展。
也许是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已接近尾声,也许是看到平静的国土上可能暗流涌动,也许出于对儒学的喜爱,这年春天,汉章帝开始了东巡。
章帝东巡的第一站选择在东郡,此时的东郡太守张酺曾经是章帝做太子时的老师。章帝临幸东郡,带领张酺及其学生,连同郡县官吏,一同在郡府大厅内集会。章帝先行弟子礼,让张酺讲解一篇《尚书》,然后再行君臣之礼。君臣谈完《尚书》后,章帝风尘仆仆,到达定陶,在那里举行耕藉之礼,燃柴祭告岱宗。
中国古代民间一向崇尚“耕读传家”,这在汉章帝的行程中也得到了印证。章帝拜过恩师,举行耕藉之礼后,于当年三月到达鲁地曲阜,按古老的规定祭祀孔子。章帝在孔子的故里举行大会,演奏六代古乐,会见孔家男子六十二人,君臣之间还有一段很有意思的对话。
章帝对孔家的后人孔僖说:“今天的大会对你们家族是不是很荣耀?”
孔僖回答说:“臣听说,圣君明主没有不尊师重道的,如今,陛下屈驾光临我们卑微的乡里,这是崇敬先师,发扬君王的圣德,不只是微臣家族私有的荣耀。”
章帝很赏识这几句话,大笑着说:“如果不是圣人的子孙,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!”笑罢,当下将孔僖由兰台令史提拔为郎中。然后,章帝就启程回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