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西汉学者刘向的《列女传.孽嬖传》记载:“妺喜者,夏桀之妃也。美于色,薄于德,乱无道。女子行丈夫心,佩剑带冠。”看来,妺喜好动、爱玩、男孩子气十足,是个嘻嘻哈哈、活泼开朗的“阳光女孩”。姑娘爱玩,国君更爱玩,俩人一拍即合,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。
《竹书纪年.夏纪》,收录了夏桀的事儿。《夏纪》并没有指责妺喜,只简略提到了夏桀的铺张:“桀倾宫,饰瑶台,作琼室,立玉门。”如果说,兴修楼堂馆所,是最起码的硬件建设。那么,吃喝玩乐作为“软件发展”,则需国君的奇思妙想。且看夏桀和妺喜,曾怎样经营他们的“娱乐嘉年华”。
西汉学者刘向先生,在《列女传》中愤怒地谴责道:“桀,既弃礼义,淫于妇人,求美女,积之于后宫。收倡优侏儒狎徒能为奇伟戏者,聚之于旁,造烂漫之乐,日夜与妺喜及宫女饮酒,无有休时。置妺喜于膝上,听用其言,昏乱失道,骄奢自恣。”
比刘向晚220年的西晋学者皇甫谧,写过一本《帝王世纪》,据该书记载:“妺喜好闻裂缯之声而笑,桀为发缯裂之,以顺适其意。”
看来,早在妺喜进宫之前,夏桀就把后宫折腾得乌烟瘴气了。他好色,从民间劫来的良家女子、四方贡献的绝色佳人,像五月鲜花,簇拥在华美的廊檐下,紫嫣红,竟相绽放。他爱玩,大批“倡优、侏儒、狎徒”,聚集在灯火通明的殿堂里,嬉笑歌舞,夜以继日。他善饮,成罈的美酒倾倒进大池里,这座庞大的“酒池”,居然“可以运舟”……另外,他挖了一个大水池,称为“夜宫”,夏桀亲率大群男女,赤裸裸地混在水中,居然一个月都不上朝。
大约600年后,商朝的亡国暴君——殷纣,布置过臭名昭著的“酒池肉林”。原来,这个馊主意是从夏桀那儿学来的。2200年后,南陈末代皇帝——陈叔宝也是“有样学样”,他也把宠爱的美女张丽华放在自己大腿上办公。其实,这一招儿是夏桀早就玩剩下的。妺喜坐在夏桀的膝盖上,一边娇滴滴地笑着,一边指点他敷衍军国大事和天下苍生。
妺喜的事见过正史记载吗?《竹书纪年》根本就没说过妺喜如何放荡、怎样祸国。《史记.夏本纪》对妺喜这个人,干脆只字未提。至于酒池肉林、裸身嬉戏、裂缯之声那些破事儿,多属《列女传》和《帝王纪年》的描述。
那么,这些“花边新闻”又是从哪儿趸来的呢?连司马迁都没捞着这些精彩故事,刘向、皇甫谧他们凭啥“捡漏儿”呢?显然,属于文人附会。尤其汉代之后,妺喜被打扮得越来越离谱,酷似一只祸国殃民的“狐狸精”。年深日久,演义取代了正史,这个“阳光女孩”终于被历代文人“妖魔化”了。
做为一国之君,夏桀当然可以宠幸任何女子,并为此支付任何代价。但最可怕的不是糟蹋东西,而是为此丢了人格、寒了人心。虽然,妺喜给了夏桀带新奇的肉体快乐与空前的精神享受,然而,对夏朝的灭亡,其实她一点儿责任也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