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传染病学权威,袁国勇的名字早已蜚声国际,在香港亦家传户晓,由1997年H5N1禽流感、2003年沙士,至2019年新型冠状病毒病,每逢香港爆发大疫症,总见袁国勇身穿招牌圆领外套,走在抗疫前线。现年67岁的港大医学院微生学系传染病学讲座教授袁国勇,下月出版自传《My Life in Medicine A Hong Kong Journey》,讲述童年经历、从医生涯、多次参与抗疫过程等。他说面对疫症,最重要是重视科学证据及决策,“越远离事实越危险”。
▲袁国勇接受《星岛》专访。
14天写完250页书 儿时经历是“怀旧治疗”
袁国勇接受《星岛》专访时率先透露新书部分内容,忆述6岁时曾被巴士撞伤经历,对后来成为传染病专家影响尤深:当年妈妈找了一名邻居、16岁的男生带他到湾仔上学,下车时巴士未停定,却不知何故被该男生推下车,更被巴士拖行一段距离,随即昏倒。袁父到场后却接他回家,而非送院,翌日醒来又把带他到跌打馆,将折断骨头移位,形容当时“痛到晕”,回家后整个月走不了路。
他说,后来读医后才发现这种伤原来只需放着不动,便会慢慢复原,但当时的跌打医师没相关医学知识,又没有向他问病历,“我做医生后才发觉,原来那个跌打医师犯了错,他没有从头到尾、详细地将整个病史重组一次”,了解到要成为一个医生,就是要如侦探般将整案件重组,对查清问题及治疗非常重要。他形容,这段经历对人生既是启发,令他日后参与很多医学调查,而透过自传回忆童年往事,也是一种“怀旧治疗”。自传由英文撰写,长达250页,每天下班后4时开始写至8时,仅花14天便完成。
如侦探般调查医疗事故 最重要是“案件重演”
袁国勇又以2008年屯门医院换血致病人休克死亡的医疗事故为例,指当时病人酒精性肝硬化 ,送到屯门医院输血,但输血后数小时内休克,随后两三天离世。当时发现病人是血包受“萤光假单胞菌”污染,政府遂邀请他参与调查。
袁国勇指,当时做最重要是做案件重演,他从捐血车开始调查、化验女子的护肤品、再验捐血中心的血液分离机等,一直未有发现,反复想是否有任何过程被遗漏,最终发现是载着血包的发泡胶箱内雪种的倒汗水凝固后,滴在血包上,其后发现水珠样本含有“萤光假单胞菌”,对照后证实是导致病人休克死亡的同一只菌。
难忘沙士年轻医生殉职 拒认“抗疫英雄”
袁国勇多次参与抗疫工作,其中2003年沙士一役,他带领团队最先确认沙士(SARS病毒)由冠状病毒引起。袁国勇说,当年有数名医生染病后情况严重,包括屯门医院的谢婉雯和大埔那打素医院的郑夏恩,当时二人已插喉,眼见她们最后因公殉职是很大冲击,令他觉得更有责任尽快找到原因、医治沙士个案。
对于被称许为“抗沙士英雄”,袁国勇连声婉辞,“只係做好我份工”、“无话英唔英雄”,又觉得英雄不是特别好的字眼,予人感觉“They just want some good thing, something that they can look upon”(人们只想要些可作寄託的好东西)。他认为最重要有两件事,一是“越接近真实就越安全,反之则越危险”,永远要重视科学证据;做决定亦要科学决策,很多时面对完全未明的情况下,“惊恐係无用”,反而要透过已知的事实解决问题,小心行事。
3年防疫措施太严?袁国勇:我睇唔到
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后,袁国勇获政府委任为专家顾问之一,其后政府推出一系列防疫措施,包括口罩令、限聚令、疫苗通行证等,袁国勇亦支持政府措措,更亲身示范帮自己打针。现在回想,当中有否后悔或不应推行的措施?袁国勇斩钉截铁说“我睇唔到”,指口罩令、增加社交距离、边境管制和隔离、检测等全部做得对,没什么问题。
曾收大量死亡恐吓“要我全家死”
疫情期间,袁国勇因呼吁市民打疫苗、认同杀仓鼠令、应禁绝活动物在湿市场出售等,备受争议,他说当时收到不少死亡恐吓,最严重更声言“要我全家死”,但认为有人歪曲其言论,叹道“我讲嘅嘢两边立场都唔啱听”,其实对整体抗疫成效有很大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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