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与《苹果日报》三间相关公司涉串谋勾结外国势力案今踏入第22日审讯，亦是控方“从犯证人”、《壹传媒》前行政总裁张剑虹出庭作供的第12天。张剑虹今起接受控方复问。开庭前，控方透露拟完成复问后，传召前《苹果日报》副社长陈沛敏作供。

▲黎智英案审讯第22天。资料图片

▲张剑虹第12天在证人台上作供。资料图片

▲黎智英长子到庭旁听。卢江球摄

▲资深大状彭耀鸿（左）及新西兰御用大律师Marc Corlett。卢江球摄

16:25 散庭

案件下周一（2月5日）早上十时再续，控方将继续主问陈沛敏。法官叮嘱陈沛敏仍在作供期间，不可与他人谈及本案，亦不可阅读与本案有关文件。

16:10 黎智英2017至18年间重整《苹果日报》大搞网上新闻 

控方问起陈沛敏的工作流程，并问到如果早上有记者回报新闻，是谁决定要否发布到《苹果日报》网页。陈沛敏供称，自己基本上负责纸媒，但记者应该会回报给自己所属组别采主，再由对方决定，而网页版最高负责人是总编辑罗伟光。

陈沛敏又解释，罗伟光主要负责网上新闻，而苹果动新闻平台总监张志伟则主要负责节目制作、管理剪接人员、副刊及《饮食男女》等非新闻内容；陈沛敏、罗伟光及张志伟均向张剑虹汇报。

陈沛敏亦供称，约2017年至2018年，因为黎智英想大力发展网上新闻，所以《苹果日报》进行重整，7成记者都是负责网上新闻，余下3成则可能负责将网上新闻重新写成适合登在纸本的版本，亦有部份记者的新闻只会登在纸本；陈沛敏又称因为纸本版面有限，并非所有网上新闻都会刊登在实体版，但“如果係好嘅新闻，梗係会想纸本印出嚟。”

15:50 黎占中期间终日“去金钟嗰度坐” 成新闻一部份于国际间“出咗名”

陈沛敏供称，2014年占中事件发生，《苹果日报》“占中报道多咗”，娱乐新闻报道则“少咗”，而占中期间数个月，《苹果日报》每日均会报道。而黎智英当时“试过一段时间成日去金钟嗰度坐”，亲自下场成为新闻的一部份”，“大家都系记者，记者都会想报导，我都觉得我自己都係journalist（记者）”。

陈沛敏指黎智英会透过秘书召开偶发会议，黎智英在会上分享其看法及营运理念，开会时间则“通常就黎生”，但该些偶发会议并没有任何特别名称。陈沛敏忆述张剑虹在占中后期曾“放一个比较长嘅假，好似话身体有啲问题”。

控方问道陈沛敏会否认为黎智英2014年前是一名公众人物，陈沛敏指：“我会形容佢係一个几多人识嘅人⋯一个传媒老板”，即《苹果日报》老板，而2014年占中事件发生后，《苹果日报》同事们会认为黎智英在社会活动“企得前咗（站得前了）”。陈沛敏又认为2014年前“我估无咁多国际嘅人认识（黎智英）（我猜没有那么多国际的人认识）”，黎智英在2014年后“应该相对出咗名啲（应该相对出了名的）”。

15:30 2014年升任副总编起与黎见面增加 

控方问起陈沛敏在2015年升任总编辑前的职位，陈沛敏指她任职港闻静态组的副总编辑，并解释港闻突发组主要负责车祸和凶案等新闻，而静态组则较多负责一些与政策、房屋和医疗等相关新闻。陈沛敏另供称在法律上，总编辑一般是报刊的注册人，所以有权“管哂所有Section（版面）”，但每日出版的报纸有数十页，实际上总编辑“无可能每一版都看得好仔细”，一般会较着重“A叠”。

陈沛敏指，她在升任总编辑前曾担任2至3年副总编辑。控方问到在2014年、当年发生“占领中环”事件，她有否多了机会亲身见到黎智英。陈沛敏指“多左机会”、“可能係一啲会议囉（可能就是一些会议了）”，指黎智英会“讲一啲佢嘅经营理念（说一些他的经营理念）”，有一段时间黎智英很注重发展网媒，“可能佢有一段时开觉得纸媒已经开始末落”、“好多时要我哋谂啲新闻画面、谂多啲动画（很多时要我们想想那些新闻画面，想想更多动画）”；惟陈沛敏不记得开设“动新闻”的具体年份。

15:10 陈沛敏指任记者常外勤 与黎智英“无乜交流”

控方集中问及陈沛敏1996年在《苹果日报》 任职高级记者时，《苹果日报》是否一份政治性报纸，陈沛敏称：“创办人（黎智英）有好鲜明嘅立场，佢支持香港发展民主政制、尊重自由人权依啲价值”，又认为黎智英著重读者品味，考虑娱乐新闻会否吸引更多读者。

陈沛敏忆述当年《苹果日报》除了着重新闻娱乐性，同时着重揭发一些牵涉公众利益的丑闻。陈沛敏指她担任高级记者时，与黎智英“无乜交流”、“无乜机会单对单倾计”、“唔係见过好多次”，她亦解释“我哋做记者通常要外勤出去采访”。

陈沛敏指当年《苹果日报》只有实体报纸，销量“好大”，而报纸A叠一般包括本地、内地、国际新闻，如无意外，香港本地新闻会放在最前几版，内地及国际新闻则放在“A叠底版”，但若当日“最大单新闻”是内地或国际新闻，最前几版便会放内地或国际新闻。陈举例指2001年911美国恐怖袭击及2011年311日本大地震等重大新闻，则会在数天内仍放在A叠“头几版”，原因是它们均是“好大单新闻、好多关注”。

14:50 2016年确诊癌症后难抵压力 由总编辑转职副社长

陈沛敏确认，她在2021年6月17日因本案首次被警方拘捕，当时她任职《苹果日报》副社长，而她其后获警方保释，直到同年7月21日再被捕及正式起诉，及后一直还柙。陈沛敏被控串谋勾结境外势力及串谋发布煽动刊物两罪，她早前承认串谋勾结境外势力罪，而另一罪则存档法庭，今天则以“从犯证人”身份作供。

陈沛敏供称，她在香港出生及接受教育，大学主修工商管理，毕业后曾在《资本杂志》及《星岛日报》工作，并于1996年加入《苹果日报》任职高级记者一职，当时她主要负责本地新闻，“一路晋升，要睇嘅新闻可能就阔啲” ，例如有机会协助国际新闻，举例311日本地震等，但她任职副社长后就较少接触国际新闻。

陈沛敏又解释，她自2015年起担任总编辑，但在2016年确诊癌症“个时都3期尾，我要做手术、电疗、化疗……”，所以她请了7个月的病假，重新上班后因身体状况变差及担心复发，她向上司、包括张剑虹请示，“我觉得自己可能承受唔到总编辑个压力同责任”，加上原来的副社长退休，因此她在张剑虹同意下，开始任职副社长一职，“副手啲嘅角色，亦都唔使承受咁大压力。”控方向陈沛敏确认，她约于2017年起任职副社长，直到被捕当日。陈沛敏确认。

14:32 陈沛敏出庭宣誓作供 

陈沛敏今身穿米黄色樽领上衣、蓝色粗花呢纺织小香风长䄂外套，髮型为深黑色齐阴及肩整齐短髮。她由3名惩教人员陪同，从法庭特别通道走到证人席就坐。

陈沛敏手持圣经宣誓：“本人陈沛敏，谨对全能天主宣誓，本人所作之证供均属真实及为事实之全部，并无虚言”。前《立场新闻》总编辑钟沛权、即陈沛敏丈夫，亦在公众席旁听。

12:15 张剑虹作供完毕 陈沛敏下午出庭作证

控方完成复问张剑虹，并表示需时准备，将在下午传召《苹果日报》前副社长陈沛敏出庭作供。

12:00 黎智英于《国安法》生效后没说过要改编采政策 

辩方昨盘问张剑虹时提到《香港国安法》生效后，《苹果日报》的编采政策变为“任何文章均不可违反《香港国安法》，张剑虹指此并非口头指示或“白纸黑字政策”，只是《苹果日报》“希望尽量采取啲措施避免踩到国安法红线”。

对于黎智英曾向《苹果日报》员工说：“我唔会叫你哋点样去做（我不会叫你们怎么去做）”，张剑虹确认黎智英曾说此句，解释：“黎生冇话你哋千祈唔好（黎先生没说你们千万别）违反国安法，咁就冇嘅”，“就算国安法生效后，黎生都无讲苹果日报编采政策要有咩改变”。

黎被捕后仍写专栏及拍英语访谈节目

张剑虹另表示黎智英在2020年8月10日被捕及2020年12月中被起诉期间，仍有为《成败乐一笑》专栏写文，并拍摄直播访谈节目《Live Chat with Jimmy Lai》。控方提到律政司曾在2021年12月17日寄信至张剑虹的律师行，为了特别纪录在案，信中提及警方没有邀请过张剑虹成为控方证人，但张剑虹表示他不知道有此信，亦不清楚信中内容。

对于张剑虹过往两项藐视法庭纪录，张剑虹确认两次均非刑事案件，其中一次是张剑虹在1997年3月20日，担任壹传媒总编辑时，被罚款五千元，另一次则在2016年4月13日被罚款九万元，而当时法庭接纳张剑虹没有意图干涉或损害司法。

11:20 休庭30分钟。

10:50 张指《苹果》的编采自主一直须跟黎的编采政策走

控方问起，张剑虹在辩方盘问首日被问到“编采自主”，当时张剑虹称有这个概念，但必须跟从黎智英编采政策。张剑虹确认。控方续指，是否在《香港国安法》生效前一直如此，而《香港国安法》生效后亦从未改变。张剑虹称“无变更过㗎呢个”。

控方其后问到，2020年7月4日，张剑虹在WhatsApp向陈沛敏问起某广告上有“光时”口号。张剑虹确认。控方指，当时管理层因应《香港国安法》生效曾就“光时”口号进行讨论，同日张剑虹曾转发公司律师的讯息，当中指该广告的草稿早前经过律师审核，但因应事态最新发展，政府日前发出的新闻稿指“光时”违反《香港国安法》，因此即日起若然有“光时”均不会发布，并会通知同事。张剑虹确认讯息。

惟控方展示3页《苹果日报》版面，分别是在2020年7月5日、8日及23日，标题右侧有“光时”口号。

法官李运腾问起，谁负责这一系列的文章报道。张剑虹解释只要是有关《香港国安法》的文章都会放在这个标题下，但张剑虹称不记得是谁的主意，在标题右侧加上“光时”口号的图片。

另外，《苹果日报》在2020年7月14日举办两场法律讲座予编辑部员工及其他员工，张剑虹确认“应该有开”两场法律讲座，又确认2020年7月23日所刊登的三篇文章均是员工完成法律讲座后刊登。

10:30 张剑虹与杨清奇讨论大公报评论批《苹果》挑战国安的文章

控方在庭上展示张剑虹曾截图向《苹果日报》前社论主笔杨清奇（笔名李平）传送由方靖之撰写的大公报评论“锐评/《苹果》挑战国安 不能姑息放任”，整篇文章以简体中文撰写。

张剑虹与前社论主笔杨清奇（笔名李平）的对话如下：

张剑虹：“你印象中我们社评有写过这些？”

杨清奇：“国安法出台前可能有”

张剑虹：“出台前就不算违法”

张剑虹：“现在倡假新闻法看来势在必行”

杨清奇：“出台后连老板都唔提”

杨清奇：“社评一定无再提”

张剑虹：“老板在他自己Twitter就可能有”

张：《国案法》生效后 黎智英推动制裁说法“无咁露骨”

张剑虹解释：“国安法生效后，黎生嘅讲法都已经无以前咁露骨，嗰时（那时）李平（即杨清奇）提到黎生无再提、好露骨咁话‘要制裁、要制裁’咁”。

张指不加黎入“国安法应变委员会”群组 因有黎就“咩都唔使（什么都不用）讨论”

张剑虹续解释他写“很难割席”的意思是，由《苹果日报》印海报并加上《苹果日报》logo，海报更在民主党街站派发，“变咗好似报纸同政党一齐合作抗争个种意味，好难割席”。张剑虹再度确认黎智英并非“国安法应变委员会”群组成员，又指成立“国安法应变委员会”的目的是让《苹果日报》高层在没有黎智英在的情况下讨论敏感事项，经讨论后才由张剑虹与黎智英商讨。

张剑虹提到：“因为如果（国安法应变委员会）加入咗黎生，我哋就咩都唔使讨论㗎啦（我们就什么都不用讨论啦），全部黎生决定晒”。对于《苹果日报》高层在“国安法应变委员会”WhatsApp群组讨论后也并不能作出决定，张剑虹表示：“嗰时尝试俾（那时尝试给）大家表达意见，咁黎生唔喺度（这样黎先生不在这），大家会free啲咁表达意见，睇吓系咪（看下是不是）好有需要同黎生讲返”。

10:10 

辩方今天完成盘问。控方复问张剑虹时，提起WhatsApp群组“Index”，该群组成员包括黎智英、张剑虹和英文版前执行总编主笔冯伟光（笔名卢峯），该群组建立于2020年7月10日，而最后一则信息是7月20日发出，即群组只维持了10天。张剑虹确认。

控方续指，在2020年7月10日就“大数据”一事，张剑虹曾在群组向黎智英表示“收到。我们会以这些范围先设计好个鱼网。具体情况待关教授设计，我再跟老板报告，并问张剑虹事后有否再向黎智英报告。

张剑虹供称不记得具体日期，但他有找研究数据的教授及相关公司跟进，计划用大数据去找当时内地流行的字眼或词语等。控方追问，最终《苹果日报》英文版有否应用大数据。张剑虹称因报价太高，黎智英表示要再跟相关公司商讨，到后来黎智英还柙“就无再倾呢个计划”。

控方又向张剑虹指出，《苹果日报》开立英文版之目的是引起国际关注，令外国向中国和香港政府作出敌对行为，包括制裁官员，黎智英亦下达编采指示，只报道中国负面新闻、“偏黄”的文章及毋须持平观点。张剑虹均同意。

控方续问到，上述黎智英的编采政策一直没有改变。 张剑虹同意。 控方再向张剑虹确认，是否从来没有改变。张剑虹亦同意。

10：00 开庭

张剑虹由3名惩教人员陪同，从法庭特别通道走到证人席就坐。张剑虹今戴着黑色长方形框眼镜，白发后梳三七分界，身穿深蓝色羽绒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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