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专栏】卢永雄:老千赌局

2023-03-17 14:12

投资银行瑞信陷入困境,在3月15日股价一度暴跌30%,这间拥有超过5万员工、1.6万亿美元资产的百年投资银行,正陷入财政危机。这令我想起一本经典金融小说《老千骗局》(Liar’s Poker)。

《老千骗局》讲述当年曾经叱咤风云的投行所罗门。所罗门一位星级交易手蓝尼尔里,发展出一个全新的抵押债券业务,令所罗门飞黄腾达。不过这个抵押债券部门最后分崩离析,连所罗门银行也不复存在。瑞信的下场又会怎样呢?

崩坏通常来自贪婪。瑞信陷入困境,主要因为3件大事:

一、格林希尔事件。格林希尔本来是摩根士丹利的投资银行家,后来在英国搞了一家供应链金融公司“格林希尔资本”(Greensill Capital)。供应链金融公司是在上下游企业之间提供贷款融资。瑞信和软银下重注支持格林希尔,瑞信公开募集3个供应链基金,规模100亿美元,投资格林希尔资本。

格林希尔资本为了增加收入,就将大量资金投向英国钢铁大亨古普塔手下的一系列“垃圾债级”的公司。

新冠疫情爆发,古普塔的公司捉襟见肘,格林希尔资本的资金来源枯竭,最后在2021年破产,瑞信深受重创。

二、黄成国事件。韩裔黄成国(Bill Hwang)旗下的对冲基金阿古斯本管理(Archegos Capital)在2017年风头正劲,包括瑞信的很多投行排队找上门,而黄成国亦想借助投行,获得更大的信贷杠杆以赚取暴利。黄成国瞄准了“总收益互换”(TRS)这种场外衍生产品,透过瑞信等投行的贷款建立巨额好仓。

这类衍生产品的好处是只需很少的保证金,就可以获得5倍以上的杠杆,但最后爆仓来临,美妙故事走向终局。

美大幅加息 金融风险急现

阿古斯资本因为市场的变化而陷入要不断追加孖展按金的困局,最后倒闭。瑞信早一年之内在黄成国身上赚了1750万美元,但一年后阿古斯资本爆仓,瑞信亏损了55亿美元。回报和付出不成比例,瑞信的内部风险控制,出了严重问题。

三、为罪犯洗黑钱。瑞信出现一件离奇事件,有3万个客户帐目资料被人泄露给德国报刊《南德意志报》,这些账户合计持有超过1000亿瑞士法郎资产,名单暴露了瑞信涉及众多洗钱的案件,令人担心它迟早出事。至此瑞信已陷入了一个不断失血的恶性循环。

在美国大幅加息之下,全球的金融风险急速浮现,而事件的核心问题是西方的金融就像一个老千骗局一样,成者为王、败者破产。

在联储局疯狂印钱下,老千赌局好像变成真实生意,但当联储局大幅加息时,音乐骤停,水落石出,赌局还是赌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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