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贺只当了27天皇帝

2023-02-15 16:39

2011年3月,考古人员开始抢救性发掘中国迄今发现的保存最好、功能布局最清晰、结构最完整、拥有最完备祭司体系的西汉列侯墓园刘贺墓园。随着对这座墓园的全面发掘以及越来越多精美文物的出土,刘贺—这个只坐了27天皇位的西汉皇帝,从默默无闻陡然成了海内外史学界关注的焦点。

汉武帝共有六子,分别为卫太子刘据、昭帝刘弗陵、齐怀王闳、燕刺王旦、广陵厉王胥、昌邑哀王刘髆。巫蛊之祸中卫太子被迫自杀,武帝驾崩后年仅八岁的刘弗陵继位,是为昭帝。元平元年,刘弗陵因病驾崩,年仅21岁,无子。面对这种情况,作为武帝的托孤大臣,霍光在众多皇位候选人中选择了刘贺。

刘髆之子刘贺,虽然他以诸侯之子继承帝位略有名不正言不顺之嫌。但其实这在汉朝是有相关制度为依据的,这就是宗藩入继。宗藩在西汉时期是一个特殊的社会阶层,享有诸多的政治和经济特权。特别是在皇帝缺少子嗣的情况下,为了延续刘氏皇朝的皇权统治,维护政治局面的稳定,诸侯王或王子侯可被选立为新皇帝。这种现象就称之为宗藩入继。虽然《汉纪》说他“在国素狂纵,动作无节”且喜好游猎、赏赐无度,对霍光等人而言并不是理想的皇位继承人,但在这样“后继无人”的情况下,刘贺似乎也成了唯一的选择。

刘贺继位后多用昌邑故人,触碰了霍光等原权臣的利益。这一点从《汉纪》诸位臣子对刘贺的谏言中也可以看出,如王吉“昌邑官属皆征至长安,往往超擢拜官”,张敞“国辅大臣未褒,而昌邑小辈先迁,此过之大者也”等等。霍光作为当时的大司马大将军历经两朝的老臣,名分上不会允许区区侯国属官代替自己成为皇帝最信任的臣子;利益上更不可能任由这些昌邑属官“超擢拜官”,威胁自己朝中重臣的地位。

刘贺继位以来行为荒唐,不尊礼制。《汉书》中记载了刘贺诸多荒淫无道之事,如“过弘农,使大奴善以衣车载女子”、“驾法驾,皮轩鸾旗,驱驰北宫、桂宫,弄彘斗虎”、在昭帝丧期“常私买鸡豚以食”等等。西汉时的礼乐制度虽然已不像周代森严,但像国君丧葬这样的重要事件还是要严格循礼的。可《汉纪》中有这么一段:“遂曰‘礼,奔丧望见国都哭。此长安东郭门也。’贺曰‘我嗌痛,不能哭。’至城门,遂复言,贺曰‘城门与郭门等耳’。”刘贺这些行为无疑一次又一次地让臣子们不满。

“恭行节俭,慈仁爱人”的刘病已为霍光等人提供了一个新的选择。作为史皇孙的刘病已虽然受“巫蛊之祸”的牵连自小就流落民间、远离政治中心,但也正因为他有这样的成长经历才更了解民生疾苦,更清楚国家需要甚么样的政策。史书载他“师受《诗》、《论语》、《孝经》,恭行节俭,慈仁爱人”,在民间也广受称赞。可见刘病已不仅饱读诗书而且德行颇佳。另外,对于霍光等权臣来说一个常年流落在外的皇嗣也不具太大的威胁。综合这种种因素,以刘病已代替刘贺显然更为合理。

关于刘贺之立,虽然可以罗列出种种原因,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对于霍光而言始终是个无奈的选择。政治博弈,向来是权势与利益关系占主导地位,只知“弄彘斗虎”的刘贺显然没有铭记这点,这也注定了他的帝王生涯只能无奈地结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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