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十月是古巴导弹危机60周年，这是冷战时代最接近毁灭性核战的事件，迄今仍是应对核战危机的重要案例。从俄乌最近掀起的核武话题，前后对照仍有可以借鉴之处。

当年的古巴导弹危机，美国大众文化普遍认为是肯尼迪总统领导的团队，以坚毅沉着态度应对才安然度过危机，免除了世界遭受核战之灾。然而从苏联角度视之，认为是西方阵营的布署步步进逼，让苏联处于核武阴影，在收到古巴的求援之后，才决定利用此一危机“回敬”美国。近年史料公开后，也显示化解了这场危机，是双方都显示了克制的努力，包括美方承诺不入侵古巴，并私下允诺自意大利及土耳其撤回核弹布署。

肯尼迪事后认为现代战争的性质已经改变，必须重新考虑整个冷战新局，“因为一次重大的核战就可能会毁灭世界”。在捍卫切身利益的同时，核大国必须避免让对手在只能屈辱性撤退或核战争中选择对抗，否则世界将走向相互毁灭。

从史料还可以了解到，当年美国军方对这位年轻的最高统帅缺乏信心，怀疑肯尼迪是否掌握整个情势，甚至曾暗示，不论总统是否同意或授权，军方都可能片面强硬行动。凸显出白宫不但得对付俄方，还得应付军方。稍有不慎，结局就可能不同。

在时光过了60年之后，俄罗斯重提核武，因此乌克兰警告俄罗斯战术核武器的直接威胁，也不能完全排除世界主要国家直接参与，令人联想到这是否是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前奏。然后是俄罗斯外交部四日致信联合国表示，俄罗斯完全遵守今年初拥核五国领导人关于不可发生核战争的声明。从情势的反复，无法完全排除使用核武的阴影。

事实上，国际核扩散情势日益紧绷。除了美俄之外，朝鲜半个月来至少七次试射导弹，日本、韩国和美国军方密切磋商，并称朝鲜核武和弹道导弹计划“破坏稳定的影响”；另一方面，联合国核子监督机构近日也表示，估计伊朗浓缩铀储量已增加到2015年核协议规定上限的18倍以上。这些例子都说明，美国要应付多方因素，情势越来越复杂，远非当年美苏两强的对抗。

今年一月，中、法、俄、英、美五个核武器国家领导人罕见发表《关于防止核战争与避免军备竞赛的联合声明》，强调核战争打不赢也打不得，五个大国搁置了导致中俄和西方国家关系紧张的分歧，称“避免核武器国家间爆发战争和减少战略风险是我们的首要责任”。虽然五大国已表明要负起责任，如何透过合作降低风险，有待继续协商。

从古巴危机到乌克兰危机，回顾60年来的这些过程来看，除了双方阵营的自制，其实还有几分运气。面对核武器的威胁，如何对这个首要责任保持敬畏，有赖在未知中摸索，把握机会，共同为人类的永续生存而努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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